前言
最近看奥运会,美国游泳名将飞鱼在里约续写传奇的同时,给曾经被质疑为“愚昧”的、古老的中医拔罐儿做了一回广告。
他身上一个个紫红色的罐印最初令美国人大惑不解。面对一堆好奇的记者,菲尔普斯介绍了拔罐的好处:“我拔罐有段时间了,比赛前有些伤痛就拔了一次,但以前从没出现过紫黑色。”他指着肩膀上颜色最深的一个印记,“这里正是我身上原本伤痛最厉害的地方。”
外媒继续深刨,结果出人意料。很多运动员,甚至是娱乐界人士都在接受这种疗法,比如詹妮弗.安妮斯顿,贾斯汀比伯,都晒出过拔罐的照片。
拔罐涉及的中医理论太过深奥,“扶正祛邪”“平补平泻”一堆词语让老外们一头雾水。但外国运动员发现拔罐确实能更好的帮助他们缓解疲劳,去除伤痛,调理身体机能,这些实实在在的效果比那些摸不着头脑的理论更吸引他们。
而这也正是我要在这儿说的。这篇文章是笔者个人对中医理论的一些浅见。不管各位以前对中医的观感如何,了解几许,一切的理论研究、讨论、争辩、争论,都是围绕效果二字服务的。而有时候多了解一点,可能就意味着多了一次机会。
中西医表述习惯的区别
经常听到有人说起“中国传统医学”(下文以“中医”代之)与““兴盛于西方的现代医学”(下文以“西医”代之)的诊断及治疗上的思维方式差异。探讨者有之,争辩者有之,以此为大旗挥舞呐喊者有之,视彼如异端口诛笔伐者亦有之。
似乎在这里头有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,一般如上述所说的讨论,经过层层升级最终失去思辨的本质乃至发展到争论的情况,似乎多数发生在中医养生或者传统中医为主题的圈子中,而极少发生在现代医学或者说“西医”的爱好者沙龙中。
在我看来其中有一点原因值得我们思考:某种角度而言,中医论述的理解与表述较为通俗,十分形象:比如什么叫上火,什么叫寒,什么叫热,你不用遍读医书甚至不用接触中医就可以有个比较直观的初步理解。倘若有一定的国文基础,入门就更加快捷。所以俗话说“秀才学医,如笼中抓鸡”。
中医表述的优点,是它比较形象,更加便于医生以相对通俗的方式向病人解释病情;其缺点,是表述不够精确,表意不够固定,容易引起误解或者曲解。
比如“虚”、“实”是一组在中医表述中经常用的到的概念。临床上有这么个例子,一个医生认为某病人的情况是“体虚而病实”,换了一个医生又说此人的病“由实转虚”,于是这病人不由蒙圈。怎么说得似乎是矛盾的呢?
事实上,这两个医生的观点可能是一致的,前者所说是拿身体情况和病症做对比,相对来说身体比较虚弱,而病症属于发作期。后者则是做的时间上的对比,说明的是病程的发展由实转虚。
虚、实,和中医中很多其他表述方式一样,是一组相对的概念。中医的表述,由于缺乏足够严格的表意和叙述,加上中医中的表述往往只有定性,而缺乏定量,因此有时会显得不是那么严格。
西医则不然。经常使用到的那些极其专业的词汇(尤其当现代医学发展到细胞化学和基因层面后),若没有一些基本的学术功底,在外行听来几乎如闻天书,更是别想插进嘴去。
这种表意上的差别,使得普通大众(没有经过专业医学学习的人)比较容易的更愿意去讨论中医,而本能的远离或者抗拒我们不易理解的西医。换言之,中医爱好者中,自以为通的,或一知半解的或许会比较多一些,因此大约也更容易激昂义气。俗话说学问深处意气平,正是喻此。
探讨中西医思维的不同,对笔者而言是个艰巨的题目。我想能够读到此处的各位大多应该是跟我一样,对医学有兴趣,或许也有一些临床经验。在正式下笔分析之前,我觉得首先应该抱有这样的心态,我们只是一帮子初学者或者爱好者,偶尔帮助了几个人,甚至治愈了几个病患也并不能改变我们初涉此道的本质。
即便是有所成就的医生,大概在疾病面前也应始终抱有谨慎之心,因为“医者,死生之事“,疾病的改变总是领先于人类的应对与进步,我们自始至终都只是追着瘟君的背影全力奔跑的凡人罢了。
有了谦虚谨慎的心态才能平和深入的探讨,从而抛砖引玉,以他山之石取长补短。
中西医思维模式(思考模型)的区别
那么中医思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玩意?
首先这个差别绝对不是说西医思维就是打针手术,中医思维就是针灸喝药,也不是说西医思维就是癌细胞病原体,中医思维就是外淫内邪。
必须要看到,一些观点的形成,受到了历史的局限性,但哪怕如此,早在三国的华佗也已经开始尝试外科手术,早在明朝的吴又可也已经意识到疫病的实质,似乎是一种极小的微生物引起的。
我们探讨的,是思维的差异,而不是对事物理解的侧重点或者因历史局限带来的差异。
这得分两部分,首先是思考模型,涉及到如何看待人体与疾病的关系;其次是思维方法,涉及到如何诊断病情,确定治疗思路。
首先来看思考模型。
依照笔者浅见,“中医思维”的思维模式(思考模型),大致更接近于这样:
与此对照的,“西医思维”的模型则更接近于这样:
以上两类都是思维导向图。不同的是,中医采用的是更加接近三维,更加立体,更加整体化的思维线索网络,也就是说,不同系统的病因病机之间,不同的脏腑器官之间,有更加广泛和密切的联系。
事实上中医倾向于认为,任何疾病,甚至哪怕是身体机能的正常改变或者波动,都会最终引起整个系统随之波动。我们的身体在平衡状态下,好比一扇微风中轻轻波动的蛛网。一只飞虫撞上去,产生的波纹早晚会影响到每一根蛛丝----哪怕某一部分蛛网目前看来是静止的,并且与飞虫所触及的区域很远。
换言之,只要有一个点由于外力或者内因而有所波动,我们的整个身体会都根据情况而调整改变,以期建立新的平衡状态。
基于这种观点,恐怕很难说在中医的传统思维中会有非常典型而明确的”疾病”的概念。或者说这种模式所理解的、所观察到的疾病,并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、所能够体会到的“明确的病情”,而是指的这张蜘蛛网整体的状态,与波动的平衡性。
总的来说,在一个中医眼里,整个人体的肤表、经络、血脉、脏腑、情志,以及各种外因,共同构成了一团错综复杂的思维大网,其中任何一根网线受到了触碰,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。他们观察的和思考的,是寻找并且影响那其中最关键的几根丝线或者节点,来帮助这一整张网最终恢复平衡。
而西医则更接近平面形式的思维导向,它倾向于把整个人体按照一定的功能或者病理共性分成数个系统,之后结合临床症状的不同,采用推理的方式确定病原体或者病灶性质:一个症状对应几个可能的病因;一个病因引起相对应的一系列改变。
换言之,西医倾向于把与某类病症直接相关的所有因素,从这张蛛网中剥离出来,建立成一个个系统化的因果链条。并且在这个链条之上进行极富有逻辑化的分析。
西医思维模式的强项,就是这个思考模型的平面化、系列化和独立化,使得这种模式更适合采用推理论证的办法,从而具有更严密的逻辑。
充满推理色彩的诊断,无论是在实验室还是在临床一线都被应用得淋漓尽致。事实上这也是一切现代科学技术的特点。
医院要做频繁检查颇为反感,笔者也一样。一些情况大概也许或者是能用经验判断的,何必一定要依赖仪器设备。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,这恰恰体现出了现代医学重视论证推理的特点。
西医的诊断,很多时候就像破案。
比如,某日一病人入院,右肋部位呼吸疼痛,初步检查有大量胸腔积液。根据这个症状,医生会罗列出所有已知的可能引发胸腔积液的病症,比如肺部感染,肝肾疾病,血管疾病,心脏病等,之后针对这些可能性做进一步检查,如果肝肾、血管、心脏在影像学及心电图检查下均无问题,那么我们的范围就缩小到了肺部疾病。在此范围内,比较可能引起胸腔积液的是肺部肿瘤堵塞淋巴管,或者肺部炎症。那么继续针对这两点可能的病因,做进一步检查,根据检查结果进一步缩小范围,直至确定病因。
这个诊断过程,就是一个典型的排除法。
逻辑推理,就像是大兵团坦克群,就像中世纪的法兰西骑兵平推,一点一点挤压病因症结所能躲藏的空间。你看着它缓缓的逼近,却愕然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地越来越少,直至无处可藏,只得束手就擒。这种充满压迫感的力量,就是逻辑的力量。(请联想经典游戏“扫雷”)
有时候这个过程就像福尔摩斯说的,“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因素,剩下的即使看起来再不可能,那也是真相”。
中医与西医的思维模式同样具有诊断方面的整体性和关联性,但是前者的整体性确实更强。它试图把人体作为一个十分复杂的因果循环来看待,北京什么医院治疗白癜风比较好白癜风初期症状有哪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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